五省八天游记
2011-12-29 11:2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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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省八天游记
学校放秋假,假期如何过,领导层考虑到老师们一年来太辛苦了,决定带大家到外面走走,看看,到外边的学校去取取经。于是,秋假的第二天,校领导及毕业班的全体老师一行十六人就出发了。
九月二十六日,目标,武汉。
下午四时,学校租了一辆中巴车,把我们这十六人送到许昌火车站,等晚上七点钟的火车。许昌这个小城市我是第一次来,可惜没时间转转,只是趁等车的时间在火车站附近走了走,给人的感觉有点脏乱,也很少有高大建筑。七点多,火车到站了,我们费了好大劲上了车。车里又挤又热,气味难闻,好在我们都有座位,罪少受多了。前半夜,车里比较喧闹,随着夜的加深,在列车轮轨那有节奏的、单调的“咣、咣”声里,人们大都沉沉地睡去了。我是属于那种出门比较兴奋的人,别人已入梦乡时,我却没有一点睡意,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窗外沉沉的夜幕在车窗边卷过,偶而漂过一片稀疏的灯火,有的近在车边,那射出灯光的窗子清晰可见;有的则在远处,缥缈恍惚,一片朦胧。我知道,那些灯火该是一座县城或是一个小镇。不知何时,我也抵当不住猛烈的睡意,昏昏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喧闹声把我吵醒了。睁眼一看,天已蒙蒙亮,有人已开始洗漱。有人说武汉快到了。我贴窗朝前方一看,果然,前方不远处,有一片灯火,,虽是天快明了,但那灯火像从天上撒落的一大片星星,依然稠密而明亮。看样子,该真是武汉到了。于是,赶紧起来洗涑,查看行李。说话间,人多了起来,车厢里也渐渐热闹起来了,大家开始把行李从架子上拿下来,放在座位上,准备下车。火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窗外的建筑也渐渐多了起来,高大起来,武汉真的到了。
九月二十七日。
火车到武汉时,天已亮了,我们各自拿着自己的背包随着人流下车,出站。由于我是第一次来武汉,又加上天空阴沉沉的,已自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是随着其他人木木地走。在一条小街的拐角处,有一个早点摊,我们就在这个小摊上吃早饭,摊主没有遇到过一下子来十多个人吃饭,一下子忙得晕头转向,分了三批才把我们安顿完。吃过饭,我们继续前行,穿街过巷,来到了一所学校的大门前,看牌子知道是武汉一中。几个领导进去接头,其余人在大门外等。过了有半个小时,领导出来了,说是安排好了,听他们二年级的课。大家就跟着进了学校,先到教务处,然后每三个人一个班去听课。我和另外两个老师被领到“二、一九班”,座在教室的后边,学生们纷纷地扭头看。上课铃声响了,一位三十来岁的女老师开始讲课,讲的是一篇古文,由于古文好讲,无非是逐字句地讲解、翻译,也体现不出教师的授课水平。说实在话,从这节课,我未能看出这所武汉市首屈一指的中学的教师的教学水平,也就是说没取到什么经验。下课了,我们集在一起,互相谈论起来,很多人与我有同感。
从学校出来,是上午十点来钟,时间尚早,学校领导决定让大家自由行动,十二点在黄鹤楼集中。我和我爱人没来过武汉,不敢独自行动,随了他人漫无目的地逛,到十一点多时,找到一路能到黄鹤楼的共公汽车,费劲挤了上去。共交车走了一站又一站,不知走了多少站,终于上了长江大桥,过了长长的大桥,在桥头不远的地方停了,售票员报站说黄鹤楼到了,我们几个忙下了车,往四周一看,发现黄鹤楼在我们的对面,中间隔着大桥的引桥,上面车流如水,我们想从车流中穿过到对面去,可怎么也找不到空隙,正在为难时,一个戴红袖章的人走了过来,把我们从桥底下领了过去,让我们好生感激。到了黄鹤楼,其他人已到了,我们就开绐登楼,在楼里转了一遍,除了各层有很多小商贩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可能是自己不懂得欣赏,所以很快就出来了。外面,有很多人在抄楼门上的一副对联,那副对联确实很好,很有名的,可惜我没有带纸笔,没能记下来。大约两点多的时候,我们坐公交车到火车站,在附近简单地吃了午饭,接下来商议下一步的行程,带队的学校党支部书记有一个儿子在黄陂县的一个部队修械所当所长,他想顺便到儿子那里去看看。他提出了这个想法,其他人也没有不同意的,于是就让几个青年老师去买到黄陂的汽车票。四点的时候,车票卖回来了,我们步行到汽车站,检票上车,去黄陂县。
汽车驶出市区,高楼大厦褪出了人们的视野,眼前又是熟悉的农村景色,与家乡不同的是,这里的地貌多为丘陵,平地很少,沿途的村落多是破旧的房屋,看起来也不比河南富裕。走有约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车子行到一片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丘陵地,支书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一片红顶房屋说,那就是他儿子所在的修械所,今天时间紧不往那儿拐了,明天回程时领大家到那儿看看。天落黑儿的时候,我们到了黄陂。车子正好停到了县委招待所,我们也就不必去找住的地方了,在招待所安排住宿以后,在内部餐厅吃了晚饭,大家就自由活动了。由于是一个新地方,总得看看吧,那些上年纪的老师由于跑了一天,感觉累了,就不出来了,而我们这些年青老师则三三两两地出来了。招待所前面是一条小街道,两边是整齐的树木,很整洁,但路灯较少,两行树木夹着的小街道显得有点昏喑。时间虽说才九点来钟,但街上的行人不多,我们沿着小街往右走了一会,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里的灯火倒是明亮多了,四围有几家商铺,街边也有几个小吃摊,其中一个摊子是卖臭豆腐的,摊主是一位老婆婆,一个小炉子,一个小油锅,一个盘子里是一些黑乎乎的小方块状的豆腐,油锅里也正炸着一些豆腐,同样是黑乎乎的。这种豆腐还真名副其实,那股臭味是我前所未闻过的,在我们还没走到这个十字路口时就已闻见了。我们问卖豆腐的老婆婆,这里的臭豆腐为什么这么黑,这么臭。老婆婆告诉我们,她们这里的臭豆腐,是用黄陂特有的一种臭池泥浸制而成的,所以别有一番臭味。经她这么一说,虽说那臭味实在难闻,却也有几个人勇敢地坐了下来,每人要了两块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好吃,好吃,闻着臭吃着香。”。尽管如此,我也还是没有坐下一尝的胆量。(十多年后,我在郑州又闻到了这种特别的臭味,觉得很是熟悉,就是想不起在哪儿闻见过,循味见到黑黑的豆腐块,才恍然想起黄陂来。现在家乡也有了这种臭豆腐,至今我仍未尝过。此是后话。)。吃罢臭豆腐,已是十点多了,几个人便回招待所休息。
九月二十八日
第二天起床,仍旧在招待所用早饭,饭后,与黄陂一中联系听课。反正听课也就那回事,无非是为游玩打个掩护,况且外地的老师也不比我们这些人高明到哪里去。武汉一中尚且如此,况黄陂乎?听罢课,回武汉。支书的儿子派了所里的一辆大卡车去黄陂接我们。十六个人除支书坐在驾驶室里,基余的都上到了卡车的车厢里。开车的是一位年轻的军人,约有二十来岁,把个军用大卡车开得飞快,我们在车厢里的,实实在在过了一把兜风瘾,真叫痛快。到了修械所,支书的儿子,儿媳,又让水又让烟,很是热情。由于屋子里站不下十多个人,我们就在外边随便看看。据说这是某空降师的一个旅的修械所,支书的儿子在这儿当所长。这个空降师共有三个旅,其中还有一个在河南开封。这说法也可能对,因为开封确实有一个军用机场。在修械所停了有半个多小时,支书儿子坚持要留我们吃午饭,由于人多,我们还是决定到武汉再说。同一辆车,同样飞快的速度,那个小司机只用了半个来钟头,就把我们送到了武汉。我们让他一块吃饭,他说什么也不肯,就自个开车回去了。接下来是找地方吃饭,吃过饭又派几个老师去买船票,准备到下一个目标——九江。不大一会儿,票买回来了。是五点多的船。时间尚早,一行人就在码头附近慢悠悠地逛,消磨着上船前的几个小时的时光。走到一个卖水果的摊位前,我想买几个苹果到船上吃,就到摊前看。摊主是一个约有十七、八岁的姑娘,模样长得不错。她的苹果也不错,个儿大且匀,苹果中间插一小红色硬纸片,上面用黑墨水写着“八角”两个字,想这么好的苹果才八角钱一斤,不贵,就用一个塑料袋拾了有十来多个。一个同事一看,也拾了一袋。让那姑娘称一下。那姑娘在电子称上称了一下说:“八块一毛钱,你拿八块吧。”同事一听,觉得不对。我也纳闷,这一袋苹果绝对没有十斤,同事就对那姑娘说,不对吧。那姑娘说怎么不对,同事说:“这苹果能有十斤吗?”听我同事一问,她慢吞吞地用手把那写着“八角”二字的纸片往上一提,纸片下方露出比上面的字小得多的两个字来:“半斤”。让人又好气又好笑。同事一看这种情况,就把苹果下放说:不要了。扭身就走,那姑娘从摊子里追出来,一边骂一边用脚往同事的身上踹。同事不理,只管走,那姑娘骂了几句无奈也就回来了。我一看,先前对她的好感一下就没了。为了不跟她纠缠,我对她说要不了这么多,就从袋子里拿出了有一半的苹果,余下的按一块六一斤要了。撵上大队人马给他们说,都不信,问我:真有这种事儿?要不是那个挨骂的同事低头不语,我还真想让他作证呢。我们又转了很多商店,买了些到船上吃的东西,也跑累了,就到码头那儿去等,等着上船。
时间终于打发过去了,五点钟,检票上船。坐船的人很多,所有的舱位都坐满了人。旅客中有很多农民,大都持的是没有舱位的票,有的掮着行李,有的挑着箩筐,随便在大厅里找个地方坐。我们买的是三等舱的票,一个舱有六个床位,每个床有三层,可容纳十八个人。安顿好住的地方,也不觉得饿,就在船上到处走走。这是一艘有三层舱的客船,我们坐的是甲板上的一层,上面还有两层,视野更开阔一些,二层有一个小会议室,一个餐厅,客舱更高级一些。我们坐的那层最乱,再往下面就是机舱,在船舷有一个出入口可以下到机舱里边,当然,一般人是不可以随便进出机舱的,但在船舷透过几个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里边的庞大的,轰轰作响的机器。
五点半,船启航了。渐渐地,天黑了下来,夜暮笼罩了整个江面。两岸的城区亮起了片片灯火,这些灯火在慢慢地向后褪去,从灯火的后退才能感知船在前进。我站在船舷边,看脚下的江水,刚才还是平静的,现在渐渐地翻起了浪花,浪花渐翻渐大,发出哗哗的声响。两岸的灯火也稀疏起来,慢慢地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船在无边的夜幕中前行。夜风从江面吹来,凉嗖嗖的,船舷边的人也渐渐少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在外面,任江风吹拂,听浪花歌唱,可惜的是看不到岸上的景色,能够看到的也只是偶而漂过的一片灯火。无奈,只得回舱里边,和大家胡乱聊了一阵也就休息了。
九月二十九日
天蒙蒙亮,船上的广播通知说九江快到了,大家纷纷做下船的准备。船慢慢地靠在了九江码头,我们又踏上了九江的土地。九江市是一个小城市,本身没有什么可看的,来九江就是为了登它旁边的名山——庐山。果然,一下船,我们就看到了耸立在九江边的庐山。在码头吃了早饭,我们便去市区。一行十六人提包掂袋地走在九江的街道上,引来了很多招揽生意的旅游车主,围着领导谈价钱。我们不停地走,他们紧紧地随,从七八个减到四五个,再到两三个。我们走过长长的一条街时,只剩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仍锲而不舍地与领导谈。也许是被她这种精神感动了,我们决定坐她的车。那女子把我们领到一辆还算新的旅游大巴车上,招呼我们上了车,便又去揽生意了。很快,车里就坐满了人,车子开始向庐山进发。车上配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导游,也开始向车里的游人讲解庐山的风景名胜,历史掌故。车子渐渐驶离市区,进了盘山公路。早就听说庐山的路没有一点是直的,这时才真正地明白了,公路盘山而上,呈多个连续不断的S形,车前的视野没有超过二十米的,尽管这样,司机还是把车子开得很快,坐在车上,人人都捏着一把汗。车子在长蛇形的公路上左盘右旋,终于到达了山顶。山顶上是一个小镇,叫牯牛岭,我们下车稍加休息便随导游开始游览。庐山除了自然风景外就是山顶上的别墅群比较有名。我们看了一些不同时期建筑的别墅,各具特色,别有千秋。其中有蒋介石住过的,有毛泽东住过的,还有其他一些名人住过的,不一而足。党的历史上很有名的庐山会议便是在此召开的。庐山上还有一个与名人有关的地方,就是毛泽东为江青写的《为李进同志题照》中:“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中的“仙人洞”。原以为是一个很大的洞,到那儿一看,很浅的一个洞,洞口有一人多高,两间房那么宽,往里有两三丈就不通了,是一个死洞。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在小镇上胡乱吃了点饭,在一街两行的卖小工艺品的店铺里慢悠悠地逛着,顺便也买一些小东西,以作纪念。四点稍过,导游就促促地喊:“上车了,上车了。”于是大家就上车。旅游车告别牯牛岭,写着一路的大S下了山。
车到山下的九江市区,天色已有些昏暗了。几个头头们商量下一步的去向,结论还是趁夜走路,既赶了路程又省了住宿费。没办法,为了多走几个地方,也只好以透支大家的体力为代价了。下一个目的地是安徽黄山。仍旧是坐船,顺江而下,可以直到安徽。好在船票好买,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时,我们十六个人又坐在了另一艘船的船舱里了。轮船又开始在时宽时窄的江面上航行,我照例站在船舷边,任黑夜的江风吹拂,看江岸点点灯火,听船头浪花的歌唱,直到倦意袭来,回舱睡去。
九月三十日
我们十多个人,没有一个人到过黄山,更没人从长江去过黄山。问了船上的一些当地人,得知,到黄山最近的路就是到贵池县下船,然后再坐汽车去黄山。船到贵池的时候,是早上五点多点,天还不亮。下船一看,还下着小雨,这时才意识到忘了带重要的东西—--雨伞。没法子,跑吧。从这里下船的人很少,几乎是只有我们十六个人,沿着码头通往县城的公路,冒雨向贵池县城跑去。所幸码头离县城不太远,雨也不大。尽管如此,我们气喘吁吁地跑到县城,找到汽车站时,身上的衣服也还是快湿透了。在贵池汽车站,向工作人员问去黄山的车,说是没有直到黄山的车,只能坐到青阳县,然后从青阳再去黄山。只得买了去青阳的车票,七点整上车出发。
贵池还不是山区,沿途的景色也与家乡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到青阳换车以后,公路就慢慢地往山里伸展了,路旁的山林也多了起来,平坦的庄稼地则少了。中午时分,车子停了下来,探出头来一看,前面堵了好多车,看不到头。估计一时半会也动不了,索性下车透透气。车下有一些当地的小贩,提着竹篮子挨车地兜售一些方便面、面包、炊料什么的。在车上还不觉得,下车一透气,觉得有点饿了,叫来一个小贩,看有什么吃的,发现有非常精致的小馒头,金灿灿的,也不贵,两毛钱一个,我们就一人买两个来吃,又软又香又甜,不像我们河南的馒头。一问才知道是米面做的,还加了糖。又问为什么堵车,小贩说,你们是第一次来吧,这条公路到这里被一个湖挡住了,所有的行人车辆都得在这儿等轮渡过湖。怪不得呢?听说有湖,我们几个年轻人就往前走,大约走了有四五百米,看到了车队的尽头。进山的公路在这里一头扎到了一片碧绿碧绿的湖水中了。我自认为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湖了,虽然我见的湖不多。这是一个不大的湖,站在湖边可以看尽湖的四围的景色,湖水绿得几乎和湖边的草木融为一色,稍远一些,就难以分出湖面与湖岸的边界。湖面上来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凉凉的,把坐半天车坐得昏昏的头脑吹得清醒多了。湖四周是一些低低的小山,满山的青翠把这个悠静的小湖柔柔地环抱起来,小湖在群山环抱中柔美如处子。这时听得一声汽笛响,向湖里望去,一只轮船从对岸徐徐驶过来,可能就是小贩说的轮渡船了。等那船一靠岸,果然是轮渡,船头的一面挡板搭到岸上,船上的行人和车辆依次下船。下完了,这边的人车再依次上船,上满后,一声汽笛,船又驶往对岸。这样来回了几趟,我们的车也上了船,船从绿绿的湖面上慢慢地驶过,缓缓地靠向对岸边。湖这边是一个叫太平的县城,(后来知道它身旁的小湖也叫太平湖)地方不大,还没怎么看就过去了。过了太平湖和太平县,路旁的山渐渐高起来,路慢慢地陡了起来,我们知道这才真正是进山了。山路曲曲折折地向山里蜿蜒,汽车像是在山林夹持的胡同里穿行。由于是秋天,山上的树木的叶子,虽说大部分还都是青绿色,但也有一些已泛黄或泛红,想看那些红艳艳的红叶,却怎么也瞅不见,可能是还不到深秋吧。
傍晚时分,汽车终于驶进了黄山风景区的停车场。路上还是好好的天,这时变得阴沉沉的,空中弥漫着湿漉漉的雾气,对面几米远就看不清东西。由于天黑了,当务之急是安排住处,招揽住宿的自然少不了,但大的宾馆旅店太贵,最后跟一个个体旅店老板讲好了价,去住他的家庭旅社,虽说是家庭旅社,倒也很干净。安顿好后,出来找地方吃饭。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雨,转了几个饭店,都是人满满的,有人提议说往上面走走,可能人会少一些,我们顺着一条小山径往山上走,不知走了多远,感觉人少了些,就找一个饭店进去,随便问了几个很家常的菜,贵得吓人,有人说贵就贵点吧,别再跑了,几个老同志则说,就远了这么点路,就多掏这么多钱,总是得下去,何必要在上面吃呢?其他人也不便再说啥,就又踏着湿滑的山路下到了住的地方,但每个饭店都挤满了人。一看这情况,我们索性回去不吃了。老板看我们这么快回来了,问咋回事。我们一说,他笑了,他说这很正常,每年旺季都是这样,知道的人都不出去吃。我们说不出去吃在哪儿吃啊?他说他家里就可以给我们做。我们一听,再好不过了,就让他给我们每人做了一大碗鸡蛋蕃茄捞面条,价钱也不便宜,一碗三块钱,家里的羊肉烩面才两块钱一碗啊。但想想还是比外边强,外边的贵且不说,你不费大力气是根本买不到的。吃过饭,我照例出去转,也年轻,不觉得累。走出住的地方,往一条石铺的主路走过去,虽然天黑且道路泥泞,但路上的游人还是不少的,也可能多像我们刚才一样是找饭吃的。顺了石道往山上的方向慢慢地走,一个人也不敢走太远,怕找不到住的地方。走着走着,在路的左侧传来阵阵哗哗的水声,小心地往路的左侧探去,发现雾汽笼罩下的竟然是一条山涧,哗哗的水声就是从涧底传上来的,此时是不见涧山面,单闻流水声。见此情境,我的背心不由渗出一层汗来,刚才如果盲然快步跑的话,搞不好就会掉倒山涧里去。我一个人站在涧边,身后是匆匆的游人,脚下是喧嚣奔流的山水,山涧的对面,是黑黢黢的大山的轮廓,像要沉沉地压过来似的。我不再停留,沿路返回住处,和一帮人玩起了扑克,直到支书多次崔促,说明天还要上山,早些歇吧。我们才休息。
十月一日
十月一日,国庆节。虽然雨住了,天仍旧阴沉沉的。空气中仍弥漫着湿漉漉的雾气,虽说天已是大亮,却难见阳光。一早我们从住处出来,来到我昨晚来过的山涧边上,水声依旧,雾汽掩蔽下的山涧仍难睹芳容。倒是四围的山要看得清楚多了,涧对面的山坡上,是整坡的翠竹,在山风的吹拂下,漾起阵阵绿浪。非常美丽。我们沿着主通道往上去,来到一处叫温泉宾馆的地方,问在什么地方买上山的门票,得知还要往上去,不过也可以从这里坐汽车直接到后山,从后山坐索道上山,然后自后往前游。这样游完了,刚好也到了出山的地方。我们觉得这方案还不错,于是就坐了专门往后山送游人的中巴车,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车子就把我们送到了索道站。在索道站等待的人也不少,排了长长的四队。趁别人去买票的功夫,我看了看关于黄山的这条索道的介绍,知道这条索道是当时亚洲最长的索道,也是速度最快的,从山脚到山顶,几千米的距离八分钟就可到达。终于排到我们了,在工作人员的导引下,我们走进了吊厢,吊厢有一小间房大,只准进二十个人。吊厢不动没什么感觉,当我们被悬在一根钢索上在距地面几十米高的空中高速向山顶冲去时,才真正感到了一种恐惧,特别是起伏时那揪心的感受,更令人难忘。惶惶之中,八分钟过去了, 到了山顶,走出吊厢,我们还犹自压不住心中的余悸。在后山的一个好像叫“白云宾馆”的服务区,找个卖早点的地方坐下来,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开始向前山游去。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是我国的名山,自然风光瑰丽多彩,云海、迎客松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黄山标签。北方的名山如泰山我也游过,缺水少云,给人干涩之感,虽然有众多人文景观支撑,但总没有南方的山来得温润,来得生机昂然。就说黄山的云,站在高处看,浓浓的厚厚的云,像白色的棉絮,在你的脚下向四周铺展开来,一直铺向远方的天际,就像云的海洋,一些钻出云层外的山峰像是云海中的座座小岛,非常的美丽壮观。正因如此,才有人们把这些云区分为北海、东海之说。即便是那些游离在山间和峰边的细小的云,也足以令人称奇:如果你胆子够大的话,站在山涧的边上,不一会儿,就会有一团团、一缕缕的云漂来,在绿褐色的山体背景中,它们显得洁白轻盈,有时像一团棉絮,有时像一缕蚕丝,轻轻地从你面前漂去,有伸手就能抓住的感觉。水,历来是中国南方区别于北方的标志。同是在十月,泰山的水,缩在沟底,无精打彩的,瀑布也是稀稀啦啦的。云台山的水,虽有号称亚洲第一长瀑,但也细如绳索。最大的区别我觉得在于细微之处,黄山的水,不仅仅表现在飞瀑流泉,还表现在普通的山石上。不论你走在黄山的什么地方,只要往旁边的石头上看看,你就会发现,在那些山石的纹理缝隙里,轻轻地往外渗水,有的“嗒、嗒”地往下滴,有的则浸出一片湿色,养出一方青苔来。即使在那些高高耸立的山峰上,你也能看到这样的景像。常言道:“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此话一点不虚。
出白云宾馆不久,我们就领略到了黄山云海的风姿。大概白云宾馆的名称就是由来于此吧。我们走着看着,看着走着,来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看标志知道是是黄山的一个山峰—光明顶,虽说是峰,但地势却不奇险,而是一片较为平坦的开阔地,人们在上面建了一些饭店及商店之类的服务设施,供游人小憩。由于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中午了,我们决定在这里稍事休息,吃点东西。我找一块山石坐下来,掏出在山下买的导游图,找到光明顶一看,前面的路还长着呢。中间还有两个山峰,黄山的主峰—莲花峰和天都峰。妻子买了茶鸡蛋和矿泉水,正好为过两大山峰补充能量。稍事休息,我们开始向莲花峰进发。
我自持是不怕登山的,但在登莲花峰时,我还是在两个地方惊出了汗:一个是“一线天”,那是两块巨型山石夹着的一条缝隙,又窄又陡又长,虽然有旁边的石壁可供扶持,但石壁又湿又滑,稍有不慎就会翻下去。第二个是鲤鱼背,那是整体的一大块岩石横在通往莲花峰的路上,呈鱼背状,这个地方长度倒也不长,有十来米,但鱼背部稍平一点的,能从上面踏脚过的只有一米来宽,两侧弧形向下都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且向山谷的两个侧面居然连护拦也没有设。别说从这光秃秃的鱼背形的岩石上走过去了,只站在一头往鱼背两侧看看,就让人胆战心惊。由于这里是通往莲花峰的必经之路,如果不去莲花峰,则可以不过这个地方,向另一个方向去天都峰。于是,很多游人别说登峰了,在这个地方就退却了。我们中的几个上年纪的也在这里止步了。他们在这里一直等我们从莲花峰上下来,再去天都峰。我们年轻人是不会在这个地方退缩的,路再险也得走。看着游人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地走过,自己也增添了信心。学了别人的经验,不向两边看,只看前面,脚往人工凿出的小平台上踏,小心地,慢慢地,终于走过了这十米的路程,仿佛走过万里长征似的。山风一吹,背心凉嗖嗖的,这才知道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过了鲤鱼背,山路似乎也不是那么险峻,我们慢慢地往峰顶挺进,快到峰顶时,路险了起来,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路,攀着一块块的岩石,一株株树木往上爬,渐渐地,峰顶慢慢清晰起来了,就在我们的头顶,一块巨大的岩石冲天兀立,四周壁直,高有十米,一面架有铁梯,供游人攀援而上。我提了精神,攀了铁梯终于登上了莲花峰顶。峰顶这块巨石面积有一间房大小,四围设有铁栏杆,栏杆之间用拇指粗的铁索连系。铁链上锁着无以计数的锁,大大小小,各式各样。据说这些锁是那些结伴而来的情侣们锁的,锁了以后,把钥匙扔到山谷之中,两把锁就再也不能打开了,寓意两人永不分离。站在这小小的铁围栏之中,放眼四望,除了不远处的天都峰外,萁它山峰都缩到了脚下,远处的云海一览无余,山风吹来,顿觉心胸开阔,神清气爽。
从莲花峰下来,继续前行,到玉屏寺,在这里稍事休息,就要攀天都峰了。黄山的峰,最早说是光明顶最高,后又说是莲花峰最高,再后来就定论为天都峰是最高的山峰,也是最险的峰。玉屏寺里等攀天都峰的人太多了,得排好长的队,由于我们的时间安排得很紧,天黑前必须下山,这样一来,天都峰是不能爬了,我们只得一路望山下走去,中间在迎客松那儿照了一些照片,费了不少的时间。太阳快隐没到山背后时,我们也下到了进山的山门处。山门外边,照例是很多的旅游车主在揽生意,我们找了一辆去屯溪市的车到屯溪(现在已改为黄山市场了)去,再从屯溪坐火车到南京。
车到屯溪已是晚上八点多,下了汽车马不停蹄赶到火车站,买了去南京的车票。由于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况且只顾赶路,晚饭也没吃,一行人就在火车站广场上的一片大排档里转悠,转来转去,都是南方风味的饭菜,不合我们的胃口。正在发愁吃什么晚饭,不知谁在一个角落的一个小摊上,发现了有面条,一行人如获至宝,呼啦一下子都围了过去,虽然价格并不便宜,但我们每人还是吃了两大碗。。现在想想真是好笑,跑几千里地出来,外面那么多没吃过的别有风味的地方小吃,愣是不吃,满世界地找面条,难怪人家说河南人没出息了。吃饱了面条,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检票进站上车。火车在夜色里缓缓起动,我们在火车又度过了一个夜晚。
天明时分,车到南京。由于有位学校领导来过南京,自愿当起了向导,倒也省了很多心。第一站,去中山陵,在中山陵缅怀了孙中山前辈的丰功伟业。到市里看了总统府。由于时间的关系,说去天文台,没能成行,连旁边的明孝陵也没去。市中心的夫子庙更是没去成。想来南京是这次来是最仓促的了。有部分年轻教师私下嘀咕,既然到南京了,是不是能拐到上海去。大家也都附和,声音也传到了领导那里。校长出来说了,大家都想到上海,心情可以里解,但是预算不够,要去上海,个人得拿一部分钱来。这样一说,一些老教师就不同意了,只好卖回程车票,还坐夜车回去。
十月二日晚,买了上海到北京的116次特快车票,一行十六人打道回府。
十月三日早六时多,火车到开封站,一行人下车,在车站广场吃了点早饭,乘早班汽车回到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