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bloii同人]生命-绝代风华
2012-4-19 7: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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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大火蔓延了崔斯特姆城的每一个角落,尖哮着的恶魔在我们塌陷的屋顶上蹦跳,火光染红了天。
‘快走啊!跟着恰西离开!’姐姐推我,她那么用力,我被狠狠摔在了街面上。
‘离开?去哪里?’
‘哪里都好,离开崔斯特姆!’
恰西姐姐打开了兰色的时空门,那是我本该在这一季里学会的技巧。
我回头,曾经所有种族的人都涌向的城市现在只是火焰里的废墟,那里什么都不剩。
到崔斯特姆去,到崔斯特姆去。当年人们那么说。恰西和我的父母就是这样来到崔斯特姆的。可是如今我最重要的人,带着我再也看不见的勉强的笑容说,离开啊,只要离开这里,哪里都好。
恰西姐姐拉住了我的手,我只知道自己是被拖着离开。再也看不见了,阳光白云下的崔斯特姆。
再也看不见了,我想哭,恰西姐姐却说我笑得抽搐。
离开?去哪里?
哪里都好,只要离开崔斯特姆。哪里都好。
我们的故乡在遥远的哈洛加斯山地,那里有世界上最高的山,那里有常年不化的白雪,那里有最宽阔的丘陵和最错综复杂的冰洞。
还有野蛮人世代守护的骄傲。
那里啊那里啊,那北方的大地上不灭的人们。
后来我每天清晨醒来从门和木版窗子的缝隙里看见丝丝洒落的阳光和光芒里飞舞的灰尘,那多么美好。
一块块拆开窗板,阳光照了进来。
我的窗外是延绵起伏的血腥丘陵。
我回来了啊,哈洛加斯。
我这样想着,眼睛温暖而湿润。安娅的小女儿跑了过来,一扯一扯拉住我的衣角,卡拉阿姨卡拉阿姨,你是崔斯特姆人是不是?那里漂亮不漂亮?
她棕色眼睛睁得很大,泛着孩子好奇的水光。
我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当时崔斯特姆城里天高气爽,人们来往说笑,还有奶牛哞哞地叫。
当时也有个孩子睁真很好看的眼睛,拉着和她一样高的我问。
卡拉卡拉,你们家是哈洛加斯的野蛮人是不是?那里漂亮不漂亮?
我笑了。
我轻轻抱起那个轮廓和安娅极似的小女孩,一步一步走进那片晨光里美好无比的大地。
是啊我是。
是啊那里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走出房檐阴影的遮拦,灿烂而透明的阳光刺得我不得不微微眯了眯眼。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三十五岁的我在回答,还是当年那个六岁的孩子在回答。
哈洛加斯山脉顶峰上的冰雪在远方反射出阳光美丽的色彩。
小版安娅拉了拉我垂在胸前的头发。
‘妈妈说有卡拉阿姨的客人哦~’
我的客人?
仔细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来。抱着手里小小的孩子,缓步走向了不远出集镇里安娅的家。我的小屋并不在市集里,它单独地呆在血腥丘陵的一个小坡上。
因为那里可以同样方便地看见夕阳和晨光。
曾经是要塞大门的厚重铁门已经拆掉,我看见不少人家的房屋已经盖到了那高墙的外面。那就象一团发酵的面团一样,小小的城镇在哈洛加斯的大地上一点点蔓延。
然后有一天,它们会覆盖整个血腥丘陵。
甚至后面的高地,冰原,圣山,直至世界之石大殿之前。
失去了世界之石的那里已不再神圣。
——泰瑞尔说世界之石应当被毁掉,那就应该毁掉。世界也许会因此而变得一团糟,也可能变得更好……谁知道呢。
马拉说的是对的。
也许是会万劫不复。也许……
我看着那片在阳光下朝气勃勃的房屋,异常温暖。
至少现在,这块小小的面团正在努力发酵。这是多么美妙的场面。
‘卡拉,快来看,这是谁来了?’
才走到台阶下,安娅就迎了出来,满脸的微笑。她一直都是如此地美丽和坚强,是哈洛加斯最珍贵的花。
然后我在她身后看见了那应该是她所说的,我的客人……
‘过得好吗?卡拉。’
我愣住了。
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她的。
我以为她会一直留在流浪者的营地里的。
我想如果我还年轻,我会冲过去,抱着她的肩膀,大哭或者大笑。
而我只是微微笑。
‘我很好,恰西姐姐,你呢?’
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然而她们看着我笑,笑得眼泪和笑容混成一团糟糕,好象我的脸上有什么一样。
‘卡拉你这个笨蛋,这样大的人了,不要又哭又笑啊……’
恰西姐姐拉着我的手,我们一直跑。
孤单地跑着,和一大群人一起跑着。晚上抱在一起睡觉,醒来的时候就着野地里或干净或浑浊的溪水啃一点不知道味道的干粮。
继续走。
浑浑噩噩地,我完全不知道我们走在哪里,走往哪里,走了多少时候。
直到最后,恰西姐姐抱着我的肩膀,絮絮地说,没事了。
我一动也没动,不知道是不能动还是已经没有动的意志。
她紧紧地搂着我肩膀说,没事了,卡拉,我们安全了。
我就那么怔怔地站着,靠在她怀里,不说话,不哭也不笑。后来我听到了一个温柔得象缓慢流淌的河流一样的声音,她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很温暖,干燥温柔。
她说孩子,闭上你的眼睛,好好睡一觉吧。
那个声音那么温暖而柔软,好象带着魔法一样。
于是我闭上眼,沉沉睡去。
这一次,没有做梦。
醒来的时候听见人的争吵,我睡得很晕,听不清楚。
我听见有人说什么世界的秩序,又有人说营地的战斗,但那都很模糊。
最后我听见了恰西的声音,她说那孩子不会成为负担的,她能和我一起制作武器。
我马上清醒了过来。
我走出帐篷,那里站着三个人,除了恰西姐姐以外,那一位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的声音我认得。于是我看向了第三个人。
那是一个身材矫健的女性,目光冷洌而锐利。
请给我武器。我说。
我要战斗。
恰西姐姐马上打断了我的话,她说她不会允许我胡来。
我没有胡来。
那一日流浪者营地的帐篷门前,那个眼眶深陷头发蓬乱的野蛮人少女看着面前她所剩的没有血缘的亲人,没有豪情壮志地坚持。
我必须去战斗。她说。
为什么我还活着啊,恰西姐姐,所有人都死了。
我活着只会怨恨自己啊。
所以让我战斗吧,让我去战斗吧。
她笑着,在那一日乌云满布的天空下,浮现着诡异的弧度。
让我有一个恨的对象吧。否则我要发疯啊。
我那么说,不知道为什么地笑了起来。
恰西姐姐叹气了。那无奈的表情和她美丽的金发和漂亮的容颜一点都不合适。
你想清楚了?她问。
我点头。
你为什么要去战斗?
——我要给死去的父母和姐姐报仇,我要杀死那个引来恶魔毁灭了崔斯特姆的人。
我说。然后拿起旁边的一把斧头向附近一棵木桩砍去。
我知道自己一定很快,一般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动作。她们一定都只能看见那木桩在一瞬间断碎散开。
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点了点头,她说,‘如果你可以在半天内杀死十个恶魔,我可以考虑让你参加战斗。’
我没有回答,挽起头发走出了栅栏的门,那里是一片我陌生的荒原。
‘你真行啊,这样跟卡夏抬杠。’手拿弓箭站在围栏旁看守的少女看着我笑,我回过头看她,发现那应该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孩。
‘你是?’
‘我叫芙依娜!’她微微一笑,眼睛弯弯象两轮上弦的月牙。
‘卡夏和阿卡拉,还有芙依娜都还好吗?’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我和恰西坐在安娅的客厅里喝着烤茶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
‘都很好啊,’恰西笑着,她的声音还是没变多少,一直那么清脆好听。‘你们打败了迪亚波罗之后,芙依娜就回了营地——和她那圣骑士的恋人一起!’
说着,恰西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笑着停了下来。
‘而且,你真该回去看看呢……还记得你去帮我找锤子,后来去打败安达利尔的那个地方吗?那里的那个大教堂我们已经修复了,非常美丽……’
我笑了。
即使不用看,那幢优雅的建筑也不会从我的脑海里消失,我可以想象它修复后的美丽。
‘对了,’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基德呢?该不会已经成了我的姐夫了吧~:p’
‘……你啊!’恰西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个,愣了一愣之后脸上微微泛了泛红。然而那也只是暂时,很快地,她脸上恢复了那一向的微笑。
‘那个人是四处流浪的。他不会为了谁停下来呀。’
那略略无奈的口气,虽然已不会如当年一样甜蜜和羞涩,却依然温柔。
我于是想起了多年之前,我们在那个流浪者云集的营地里,艰苦地度日,每天被汗水和血腥包围。那时基德经常会跑到恰西姐姐的武器铺子里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基德到过很多地方,也很会说话,于是很多时候总是恰西姐姐站在一旁笑着听他讲述。
不过那对于我而言,倒是极难得的开心的时候。
——恰西是个好女孩。
我记得当时基德在和营地里的人们说到恰西姐姐的时候经常说着这一句话。而与此地,恰西姐姐却说基德——是个很有趣的人。
老实说营地里喜欢基德的人并不很多。
我也还记得在我要去帮恰西姐姐找霍拉迪克的魔法锤的时候,我问基德这锤子有什么特别的,结果他却抱怨:‘恰西整天就念叨着她的锤子,还有你也是!你就快点去找出来,让我稍微清净一点吧!’
我当时俏皮地回了他一句,‘是你整天去姐姐那里听她念的,怪谁哪?’
没想到一向嘴巴不饶人的他却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反驳我。
多少年了啊,当年的话语。
却怎还记得如此清楚呢?
我以为他们会如何。结果不过如此。
基德只说他见过的事情到过的地方,却从来不说他自己。
于是我只知道他喜欢酒,喜欢赌博,喜欢赚钱,喜欢跟女孩子说东道西,还有很讨厌召魂师。
‘那个……卡拉……’
‘什么?’
‘艾尔多,他还好吗?’
我怔住。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觉得好象有一股冷水很慢地从我的头顶往下流。
那种冷意,从我的思绪开始,一点点下滑,略过我的心,我的回忆,最后沉淀出一个人的模样。
我想我一直在刻意记着他,又一直在刻意忽视他。
我希望这个名字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脑子里过,又希望他永远不要从我的记忆里消失。
我想如果我还年轻,真的,如果我还年轻,我会哭我会流着眼泪微笑。
可是现在我不再想流泪。
再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最后最后,只是温暖的光充满了我的胸膛。
那种在夏天积雨云背后的阳光,那么光明那么璀璨,只要露出一角,一瞬间,就洒满了整个天地。
幼年的时候我曾经很向往那种从乌云中一柱柱伸出来的阳光,因为那是那么美好,即使在漫天的乌云里,依然透明温暖。
而那种微酸的感动,就这样在他的名字被叫出的一瞬间,洋溢了我的全部。
我走到安娅家的窗台上,早上十点的太阳光就这样没有遮掩地洒在我身上。我转身,看见对面墙壁里镶嵌的窄镜上我仿佛融进那纯洁的光里。
‘他很好,恰西姐姐。’
我说。
认识艾尔多是在和安达利尔的战斗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德鲁依,却和想象里的差距很大。
他不变化成动物的形态,也不召唤动物。而且,很重要的是,他用的是非常锋利的武器,和我的斧头有得比。
他真的一点都不象传说里的那一族自然的子民。
然而很快我就觉得那一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艾尔多战斗非常出色。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静和善于寻找对手弱点的战士。
我讨厌听命于任何人,但我经常在战斗里照着他的话去做。
因为他总是对的。
也因为如此,我曾经以为所有的德鲁依都是他那样的。但后来有别的德鲁依战士和我们一同上路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有多大的不同。
艾尔多并不介意伤害了自然。
我曾好奇地问过,而他却从来不正面回答。问得急了,他会应一句,‘你可以当我是德鲁依的背叛者。’
自讨无趣的我只好呐呐走开。
我并不介意,自然作为队友而言,我只需要他强大就可以了。然而其他的德鲁依战士的确不怎么喜欢他。
我们继续着那些仿佛没有尽头的战斗,配合得越来越熟练。我甚至发现在和别人搭档的时候我的杀敌速度明显降低。
一路上不断有战士们加入我们,有的死去,有的离开,战友们不断地变化着,我很庆幸我可以一直在每一个出发的清晨看见他的脸。
在那个随时会死去的时候我们真的不敢说永远,连希望都不敢。
只要在下一次太阳升起的时候,还可以看见朋友的脸,就好了。
在库拉斯特和墨菲斯托决战的前一晚,我睡不着。那些仇恨和不可遗忘的往事无间断地在脑海里汹涌,那使我怨恨命运和自己。然而我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见了艾尔多的脸。
‘小心一点,不要被墨菲斯托的气息混乱了。’
他还是那么冷静。
‘为什么不会困扰?’我问。
‘因为我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生存下去。’
我沉默。许久摇头。
‘我经常想,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摧毁我们的家园,为什么要夺走我爱的人们?’
‘为什么,不可以让我们平静幸福地过完这么短的一生?’
‘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生存下去?’
我近乎发泄地大吼了起来,那些一直一直郁结在我的胸口却无法发泄的悲哀和怨恨汹涌而出,到了后来我甚至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艾尔多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语不发。
或许我真正想说的是,为什么,死掉的不是这么软弱的我。
我自嘲地笑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战斗么?’
他摇头。
‘我很恨。为什么我爱的地方我爱的人们就这样不见了。我必须要找一个恨的对象,我要一个复仇的对象。否则我会活不下去。’
‘很可笑是不是?这样的我。’
‘才没有伟大到为了这个世界或是为了什么神,什么秩序。’
‘我只是……’
我想,我会听到训责的言语。
或者他根本不会理睬,离开或者这样继续不说话。
我想,他没有义务要理睬我。
‘我记得艾尔多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
‘是这样呢。’
‘后来你们一直是一起战斗的?’
想起那些两个人一起并肩战斗的时间,我笑了。
‘是呢,恰西姐姐。’
当天,我以为没有人会听我说胡话。
可是最后他说,你知道兔子被捕食的时候会想什么吗?
我只能摇头。
他又说,你知道狮子在捕食的时候会想什么吗?
我依然只能摇头。
我曾经以为他很讨厌动物的。
艾尔多那一天的话,我一直没有忘记。
我想,那些话我会一直记在心里,随时说给自己听。甚至当很多很多年后,也许我有了孩子,也许我的孩子有了孩子,我会再说给他们知道。
艾尔多对我说,兔子被吃的时候并不会怨恨狮子,它只是叹息自己跑得太慢;狮子在吃掉兔子的时候并不会觉得内疚,它只认为那是正常的摄食。
生命不是我们决定的,但命运是。兔子不能决定自己是不是兔子,但它可以决定自己跑得快还是慢。
兔子不是狮子,人也不是其他动物。所以我并不认为变化成动物是和自然融合的表现,既然利用自然是人类存在的方式,那么人类只要将这个方式进行到最好就可以了。
就象狮子不需要为吃掉兔子而内疚一样,人没有必要为了砍掉一棵树而哭泣。
每一个生命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存在,生命是最高贵的。你看,卡拉,你的生命是多么美好的存在。哪怕你是说,你是因为恨才存在的,这也比死掉的好。
艾尔多低低的声音缓慢地诉说着,那些声音那些句子让我心里一直压抑着的眼泪肆无忌惮。
这样的我不是很丑陋么?
——我觉得很美。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市集里人来人往。安娅不愧是部落的领导人,连自己的住房都建得这么便于观察大局。
还是战时遗留下来的习惯?
忽然想起了和巴尔战斗时候,那个小小的要塞。不知道是否因为遇到的故人的缘故,那些陈年旧事竟然全部浮了出来。
‘卡拉?’摇头的小小动作没逃过恰西的眼睛,我苦笑。
‘去不去市集里看看?能买到不错的土产哦~’
‘转移话题得太明显了吧 - -’
我无辜地耸肩。
‘真的啦,我顺便请姐姐你吃饭~ 然后啊……’
脸上的笑容慢慢平静下去。
‘我们去看艾尔多吧,他见到恰西姐姐一定也很高兴。’
在崔斯特姆城毁灭之后,我一直不愿想一个问题,就是将来。
一旦想起将来要如何如何,如果和平之后,如果恶魔都被赶进地狱之后,那又如何。
一点都不想想起。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姐姐不在了,将来是什么?
不想。
我的将来……只是把恶魔杀了,给他们报仇。
只是,如此而已。
‘卡拉,为什么后来不回去了呢?’
‘恩?’
‘我不记得你想住在哈洛加斯啊。’
‘这个啊……’
摸摸头,笑。
‘因为这里的阳光很好。’
典型的转移话题。
恰西耸耸肩没点破,低下头对付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为什么想住在哈洛加斯?
我抬起头,透过餐厅的窗户可以看见小镇热闹的市集。房屋、市场、服装……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最真实的野蛮人的故乡。
为什么想住在哈洛加斯?
我想起了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摸着我的头说,我们的故乡在遥远的哈洛加斯山地,那里有世界上最高的山,那里有常年不化的白雪,那里有最宽阔的丘陵和最错综复杂的冰洞。还有野蛮人世代守护的骄傲。
我想起了恰西姐姐说,我们的父母是为了打败破坏神迪亚波罗,才离开的美丽的故乡哈洛加斯,来到了崔斯特姆。
我想起那年,当我和同伴们来到这片大地上的时候,夸尔凯克说,欢迎你回来啊,保护我们的故乡。
我们的故乡。
我们的故乡。
每一个清晨我醒来的时候,看着血腥丘陵上的阳光,远处反光的雪山,还有清新的风,就不禁微笑。
我的故乡啊。
我会那么一直微笑,甜蜜的幸福和微微的酸涩会那样充斥了我的全部。
我会想起曾经有人说,到哈洛加斯去吧,我一直想看看那里美丽的阳光。
哈洛加斯的阳光那样美丽。
我一直不肯相信艾尔多会死,死的人或许是我,或许是别人,只不该是他。
他一直是最好是狩猎者,最好的战士,怎么会死?
后来我才明白,他真的会死,因为他是最好的狩猎者。好到会拿自己做饵。
‘……早知道就听你的话,修行一下变身能力……’
‘给我闭嘴!!!!’
‘也不至于死这么快……’
那天的混沌之所里,同伴们不知道那个怪异的德鲁依最后到底说了什么话,因为本来说话就不大声的他最后的话声音小得只有在他身畔的那个少女听到。
他们所知道的,只是他们又一次失去了一个战斗的伙伴,一个优秀的伙伴。
野蛮人的少女伏在他身上哭了很久很久,大家都明白,他们是最好的伙伴。
然后少女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一派死寂。
‘走吧,杀了巴尔。’
他们以为她或许已经死了。
恰西走进那个不大却精致的院子,那里安静温馨,仿佛一片恒久的等待。
然后她看见了一套熟悉的装甲。
鹿角的头盔,铠甲,靴子,还有那锋利得当初令人觉得不适合主人的武器。
被一片绿油油的藤蔓缠绕着,安静地沉睡。
恰西疑惑地回头。
‘卡拉?’
院子的女主人温柔地笑着走上前,把装甲上的藤蔓一一扯断,最后,把那她最熟悉的一切放在了恰西手上。
‘回去的时候请把它带走吧,恰西姐姐。我想流浪者营地里会有需要它的人。’
恰西伸手接过,刚想说什么却被面前人的笑脸打断。
‘他拯救了我,姐姐。请告诉这装甲的新主人,它曾经属于一位伟大的德鲁依。’
午后的阳光透落葡萄架落在她身上,班驳闪耀。
远处的哈洛加斯山上不化的冰雪反出七彩的光晕。
她记得,当年在混沌之所他说——
我希望你代替我看见阳光普照的哈洛加斯。
当时,她在他怀中睡着。
他轻轻说——你看,卡拉,你的生命是多么美好的存在。哪怕你是说,你是因为恨才存在的,这也比死掉的好。
因为,只要活着,总有一天……
你会因为爱和幸福而存在……
搬家感言:
我其实很感动我能写这么正直的东西啊!
偷偷笑。
其实当年曾经拿这文去投稿过,不过编辑大人没给我回话。当然我并没有因此奋发图强,倒是从此坚定了我淡定地写文以自娱的良好心情。
玩diablos是因为小狼的小说,飙出本文第一段是因为diablos美好的片头动画,而能将之继续下去则是当我把随手写出的这一段开头扔上QQ群的时候,TT抽打我去把它写完。
看,写作也和本文主角的人生一样,只要有人告诉你那个小小的契机应该继续,它就会最后变得完满。
继续偷笑。
生命是我写作观的一个转折点,之前是很中二病的,也就传说中的‘完全写不来悲剧以外的东西’。也就是‘再好东西最后还是要把它撕一撕’。
大笑。
而后慢慢地改变了。
到了现在或许是变成了‘完全不再能歇斯底里’了吧。即使是无法圆满的故事,即使是无法幸福的人生,也终究‘绝对不会不幸’。
这就是命运。它无法完满,它伤痕累累,而它如此美丽。
回头想想,我应该感谢《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