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田俄罗斯北欧游记》—俄罗斯之旅

　　圣彼得堡游记1—雄踞涅瓦河畔的中国石狮

　　圣彼得堡位于大、小涅瓦河汇入芬兰湾入海口的三角洲。这座守望

　　波罗的海的海滨城市始建于1703年，至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1712年

　　沙俄帝国将首都从莫斯科迁入此城，它就一直在俄罗斯历史上发挥着枢

　　纽作用。“十月革命”后，沙皇全家在这里被列宁下令绝杀。因恐于遭

　　受来自海洋的外敌攻击，1918年俄共布尔什维克从此城迁都莫斯科，圣

　　彼得堡改名“列宁格勒”。1992年苏联解体后，经四百余万市民投票表

　　决，重新彰显了彼得大帝对这座城市的贡献，列宁之名又被市民们无情

　　地遗弃了。该城名称及其相关事物绕着“革命”转了一圈，又重回原点，

　　这是何必呢！

　　行走在涅瓦河畔的城区大道才知道，这里是与威尼斯齐名的水城，

　　建有风格各异的桥梁423座。蜿蜒流经圣彼得堡城区的天然或人工河流

　　多达73条，多数河道两侧皆由各色石材精心构筑岸壁、行道和石雕，而

　　圣彼得堡原本是座不产石头的石头城。几百年前，当看重海洋文明的彼

　　得大帝下令建城时，这里还是沼泽一片。沙皇“征石代税”的办法很有

　　创意，从此路过的船舶被迫载石而至。日积年累，在十数万工匠们几十

　　年的艰辛劳作下，彼得堡终于拔地而起，成就了俄罗斯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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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味深长的事还有，我们在涅瓦河畔石砌岸台上，看到了据说是大

　　清乾隆皇帝赠送给彼得堡的一对石狮，把它们运来此处是多么不易。几

　　百年来，这对代表中国文化的石狮气宇轩昂的雄踞高台，俯瞰着辽阔的

　　入海口，但从它俩凝重的眼神中，我仍能感受到石狮流露出的无尽思乡

　　深情。忍不住独自沿着河畔石阶俯身亲近涅瓦河与波罗的海，双手捧起

　　清沏的河水饮下，我想借此体认和品尝它们承载的一个伟大民族的文

　　明。

　　与急功近利，浮躁零乱，伪装雄伟的莫斯科城此较，圣彼得堡的城

　　市规划远见卓识，保存的古建筑精彩深沉，人文历史底蕴厚重，令人留

　　恋深思。直至今天，始建于三百年前的圣彼得堡的景观，其风头仍然压

　　倒当代莫斯科，今后仍将是俄罗斯文化元素含量最高，最为美丽壮观，

　　对世界游客吸引力也最大的古城。仅就支撑旅游业的历史人文景观遗产

　　的比较而言，那个怀抱赤化世界壮志，靠无情杀戮为自己野心开道的苏

　　联共产党，执政七十余年，在俄罗斯城市建设上交出的历史答卷尚弗如

　　古代帝王。苏共已瓦解三十余年，其在俄罗斯国家筑城史上遗留的劣绩

　　和无能，仍然发人深省。

　　圣彼得堡游记2—彼得保罗要塞和阿芙洛尔号巡洋舰

　　我们游览圣彼得堡的首座景观，是彼得保罗要塞，它也是这座名城

　　历史的起点。整个要塞形似古堡，坐落于涅瓦河入海口三角洲的中心位

　　置，其间保罗大教堂的金色尖顶直插云霄，四周由厚重的巨石城墙拱卫，

　　墙体上密布火炮射孔。在那个帆船炮舰时代，称霸波罗的海的是瑞典人，

　　其海盗传统著称于世。彼得大帝在此定都，成败的关键在于能否镇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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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捍的北欧海盗。先期建成的彼得保罗要塞和沙俄海军犹如定海神柱，圣

　　彼得堡城市建设再围绕它们逐步扩展，彼得大帝终成千年大业。

　　步入彼得保罗要塞宽阔的内庭，最夺目的是金光灿烂的保罗大教

　　堂，围绕它的建筑多半是军营。在古木掩映的花园中，我们找到了彼得

　　大帝坐姿青铜塑像，而他的灵柩就安放在附近的教堂中。至今，俄罗斯

　　人仍以这位沙俄帝国的缔造者为荣，而对圣彼得堡的市民来说，彼得大

　　帝还是兴城之神。我握着铜像的手，向这位杰出的民族英雄致意。

　　在阿芙洛尔号巡洋舰的泊位，可以眺望彼得大帝创建的要塞，同为

　　军事用途，但两者的历史价值却不能比拟。阿舰聊无军功，其冲天名声

　　源于苏共文人赞扬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的溢美之辞。事实上，列宁

　　在斯莫尔尼宫指挥它向冬宫打的那几发炮弹，除了威胁历史文物的安全

　　外，连吓唬敌人都不够。

　　眼前的阿芙洛尔号巡洋舰修缮如新，用钢柱固定在涅瓦河畔，供游

　　人观赏。我用随身携带的望远镜仔细审视阿舰上保留的武备，发现它们

　　确实代表了百年前较高的造舰水平。例如，前后主炮的口径、身管长及

　　炮管厚度都达到较好比值；另外，舰桥上还备有光学测距设备，当然也

　　可能是后来装备的。无论如何，以海军主战舰艇参与在国家首都举行的

　　革命并且开炮，这是阿芙洛尔号巡洋舰在世界史上开创的先例。这种敢

　　冒天下之大不违的精神，也奠定了它不朽的历史文物价值。俄罗斯现政

　　府依然派海军士兵守护它，看重的可能就在于此。至于会不会启发后来

　　者效法，当然已无人为此忧心，毕竟人类的政治文明百年来已向前跨越

　　了好几个历史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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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彼得堡游记3—俄北大平原

　　在从圣彼得堡赴夏宫的旅程中，俄北大平原的无比辽阔引人赞叹。

　　与中国的平原旅程比较，俄罗斯平原的特点，是与之接壤的天际线总围

　　着你呈完整的平面圆弧形，它们从不被山脉阻断。这也是一种壮丽，蕴

　　涵着发展农耕文明无与伦比的丰富资源，还不包括未知的地下宝藏。

　　盛夏之际，在往返于冬宫和夏宫的两条不同路线两侧，我们几乎未

　　曾看到像样的农业，掩映在林木中的农村，大都由闲停着轿车的别墅独

　　院组成，从未见到拖拉机和农具。在全球人口爆性增长的今天，宜耕地

　　寸土如金，俄罗斯大平原上则是耕地荒芜，森林茂密，草木丛生，怎不

　　令华人惋惜。而且所见树木和植物皆为肥茂的阔叶类，并非只适合寒带

　　生存的针叶类，表明这里至少春夏是宜耕的。若能租赁给土地资源匮乏

　　的中国农民耕作，不知能创造出多少农业财富。这就是沙俄帝国为俄罗

　　斯民族打下来、供其世代传承、永续增值的富庶江山。

　　在剧终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帝国时代，分割地球陆地的公认时代规

　　则是暴力和强权，而且逾期不候，严禁反悔。当代每个民族拥有的国土

　　财富，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在那个时代由其祖先们拼打出来的。今天世界

　　每个民族走向未来的贫富生涯，也在较大程度上被其先辈的远见、智慧

　　和族际拼搏勇气及业绩所命定。由此评说，彼得大帝以来统率俄族四处

　　搞地盘扩张的历代沙皇们，对俄罗斯民族而言其贡献岂止是杰出，他们

　　通过先入为主的抢占和杀戮异族，挣下的带有血腥味的民族家业，就是

　　这块无边无际的世界顶级规模国土。

　　圣彼得堡游记4—夏宫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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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为沙皇的华丽宫殿，冬宫和夏宫相距百余里，前者建在涅瓦河畔，

　　后者却矗立在波罗的海之滨。当我们穿越俄北大平原抵达夏宫时，园内

　　数百喷泉正吐发盛开的水花，像是为远道贵客跳起迎宾舞蹈，蔚为壮观，

　　倍感愉悦。

　　据称，夏宫是摸仿法兰西国的凡尔赛宫放大后建成的。巴洛克建筑

　　风格的主体宫殿，装饰得金碧辉煌，坐落在较高的地台上，面向波罗的

　　海浅墨色的波涛。在其通往海滨的方向上，分阶梯建有诸多镀金青铜神

　　像，泉水柱正是从这些神像身上喷出，再汇成清流沿着人工河道奔向海

　　洋。

　　在泉流两侧是数千公顷打理精雅的森林和花园，其间修剪整齐的草

　　坪起伏有韵，无数高大橡树、池塘和花丛看似无序地随意分布着。金黄

　　色的松鼠在树木中旁若无人的跳跃，鸣唱的鸦雀不时在林间穿梭飞行，

　　倒映着蓝天白云的池塘里硕大的野鱼悠闲地漫游着，加上海涛拍岸的节

　　奏感，人与自然的和谐成了夏宫最美妙的主旋律。

　　我想探究在这种人工营造的环境中，野生动物是否怕人？选中一只

　　正张望着我的漂亮金色松鼠，蹲下将握成拳的手从口袋里抽出，向它示

　　意有食物。可爱的贪吃小家伙也不忌虚实，乐活活的跳跳蹦蹦来到我身

　　边，它居然敢用前爪拨弄我轻攥的拳头，向我表达“请将食物献出”的

　　要求。真后悔没有随身携带奉献的食物，当漂亮松鼠看清我展开的手中

　　一无所有后，并无报怨的它扭过身去，若无其事的又去忙活着觅食。告

　　别临行，这只漂亮松鼠反卷大尾，送了个令我至今难忘的、足有手掌大

　　小毛绒绒的金色尾花。

　　在夏宫森林边缘的海岸线上，看不见通常应有的海滩，却惊异地发

　　现大片芦苇丛，成群的野鸭和海鸥游弋其中。请教后大长见识。波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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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地处较高纬度，本身与大西洋的连接通道狭窄，海流不畅。夏宫所处

　　位置又深居波罗的海东端芬兰湾深处，这就产生了导致上述海岸线奇观

　　的两大原因：一是月亮引力造成的涨潮落潮量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二是

　　海水含盐极低只有约千分之一，而太平洋平均含盐量大于百分之三。这

　　些都有利于淡水植物生长。当然也有不足，波罗的海失去了迷人的蓝色，

　　想必也与此有一定关联。

　　圣彼得堡游记5—冬宫巡游

　　观赏冬宫博物院被指定为自费观光项目，惊人的票价高达60欧元，

　　约合人民币600多元。圣彼得堡市政当局对此解释道：本博物院藏品规

　　模和历史文化品质堪称世界第一，如果按每件展品看5分钟、每天观赏8

　　小时计算，需要您付出十五年的辛劳，OK！于是我们客队所有人纷纷放

　　弃议价，被迫按“一口价”缴钱遂愿，只有一对来自秦皇岛市的夫妇执

　　意抵抗。

　　富丽堂皇，玲琅满目，国宝充斥，目不暇接，是我观赏冬宫博物院

　　后的震撼性感受。由于来自世界各国的参观人流竞争太过激烈，加上3

　　小时限制，要想随兴趣进入认真观赏理解的意境几无可能，于是给我留

　　下深刻印象的展品其实略等于无。尽管我知道，历经数次战争浩劫，这

　　些数量庞大，保存完整且优良的藏品，既是沙俄帝国创造和积攒的财富，

　　更是这个帝国留给当代俄罗斯和人类的极为宝贵的文化遗产。就文物保

　　护而言，苏联时代的功绩也在其中，苏共领袖们在此类问题上并不暴戾

　　糊涂。作为与之比较的古老大国，历代中国王朝乃至“文革”操盘集团

　　的表现，着实令人类汗颜。

　　冬宫中设有一个装饰豪华的厅堂，专题陈列沙俄帝国战功卓著将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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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画像，谓之“英雄宫”，旨在传承卫国传统。四壁满挂帝国历代将领

　　英姿勃发的油画像，正中最大的几幅巨像自然是历代沙皇，但供像最多

　　的当属在俄法战争中的各路克敌将领。他们风采各异，但都面色红润，

　　双目冷峻，笔调和色彩运用相当夸张，显然宫庭画师们都领悟了用画笔

　　塑造英雄的技法。引人关注的是将帅画像阵列中的空缺，墙面隐约留有

　　俄文字迹。导游解释说，许多建功将帅阵亡前未能画像，那些留存的空

　　间是为纪念他们的英灵，往往由沙皇亲自决定。将帅画像中最大的，当

　　属库图佐夫将军。1812年法国皇帝拿破仑亲率六十万法军入侵俄罗斯并

　　占领莫斯科，但不久就被库图佐夫统率的三十万俄军彻底击败。有趣的

　　是，整个大厅唯有库图佐夫是幅侧面像。导游对此的解释是，他是一位

　　独眼司令，不想献丑后代。几百年过去了，沙俄帝国早已灰飞烟灭，但

　　沙皇和他的将领们却能以这些逼真画像固守冬宫，合谋共迎买票游人，

　　任由他们评说，这是不是古代绘画艺术创造的文化奇观？

　　冬宫藏画中的极品，是沙皇数百年前购自意大利的达.芬奇亲绘的

　　两幅圣母像。为防止宝画被观赏者的呼吸污染，它们被安放在被厚重玻

　　璃密封的柜中。我奋力挤近细心观赏，获取的印象有些神奇。这两幅内

　　容大体一致的宗教油画，规格均约为高40公分、宽30公分。画面底色幽

　　黯，怀抱圣子耶稣的青春圣母光彩夺目，微笑明媚，显得安祥丰润美丽，

　　神韵洋溢。但指挥人们左右移动观赏的，却是圣母怀中的圣子，在正看

　　位置画中耶稣是个引人惜爱的幼童，当侧看时这位圣子已成长为三十左

　　右的英俊男人，而且眼神忧郁。怎么理解，见仁见智，这就是镇馆之宝

　　的魅力。

　　向冬宫导游致谢后，我们又被迫随客队逛了趟紫金珍宝店。尔后就

　　直奔码头，去搭乘“芬兰公主号”万吨豪华邮轮，准备当晚横渡波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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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前往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当我们倚着启航邮轮船舷的护栏，向圣彼

　　得堡挥手告别时，夕阳已触摸波罗的海天际线，在浅绿的海面撒播出无

　　数金光闪烁的波涛。

　　圣彼得堡游记1—雄踞涅瓦河畔的中国石狮

　　圣彼得堡游记2—彼得保罗要塞和阿芙洛尔号巡洋舰

　　圣彼得堡游记3—俄北大平原

　　圣彼得堡游记4—夏宫揽胜

　　圣彼得堡游记5—冬宫巡游